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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护权利是每个人的义务

2021年5月19日,经过一年多的奋战,南雅加达法院1072号中国公民诉印尼公民违约案一审判决,印尼籍被告除必须归还本金外,还必须支付高额的赔偿金。皇后律所又一次帮助客户讨回了公道。

当然,在中国客户决定开始起诉之前,也是经过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。毕竟,客户需要先在中国境内完成委托授权书的公证和认证,还必须支付高昂的律师费。而且,还必须承担败诉的风险。然而,客户最终选择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自身的合法权利,因为很多事情不能仅仅依靠经济利益来衡量。侵权行为对受害者造成的心理上的痛苦,往往使得受害者奋起反击,甚至不去计较经济利益的得失。正如德国法学家耶林所说:

“原告为保卫其权利免遭卑劣的蔑视而进行诉讼的目的,并不在于微不足取的标的物,而是为了主张人格本身及其法感情这一理想目的,与这一目的相比,诉讼带来的一切牺牲和劳神对权利人而言,通通无足挂齿——目的补偿了手段。被害人为提起诉讼而奔走呼号,不是为金钱利益,而是为蒙受不法侵害而产生的伦理痛苦。” (耶林,为权利而斗争,21页)

法感情,是一个健康社会中的人们所必须具备的感情。那么,法感情是什么呢?举个例子来说,当我们正在超市排队,有人突然插队,我们心里是否会感到不舒服?那么,这种不舒服的程度有多少?而这种精神上的疼痛,是否会促使我们站出来指责插队这一行为?这就是法感情。也就是说,法感情的健康与否,会直接造成人们对侵害自己权利行为的反抗程度。整个社会的法制教育和执法环境越好,那么人民的法感情就会越健康,那么就会更加在意自身的权利,也就会更加勇于反抗侵犯自身权利的行为。

权利除本身的物资价值外,因为和人格相结合,权利还具有理念价值。侵犯权利的行为,不仅仅会造成财产上的损失,还是对被害人人格的侮辱。人格,是人类和动物最本质的区别。如果一个人的人格丧失了,那么和行尸走肉也就没有分别。在我们处理的很多案件中,涉案金额其实并不多,但是客户依然坚持起诉或者报案,就是因为,客户认为,自己的权利被侵犯的同时,失去的不仅仅是金钱,更多的是人格的丧失。这是侵害人对被害人的一种侮辱。如果被害人选择忍气吞声,会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承受精神上的折磨。作为一个拥有完整和健康人格的人,必须拥有健康的法感情和法意识,必须在权利受到侵害的时候勇敢反抗,以维护作为人类的尊严,以减轻法感情上的疼痛感,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自我保护。那么,维护权利也就成了一种个人必须承担的义务。

同样,很多客户会和我们说:“我这么做,不是为了我自己,而是给对方一个教训,让他/她以后不要再对别人做同样的事情。”这是一个健康的社会中的公民所必须具备的意识,我对此高度赞扬。一个社会的进步,靠的是所有人的努力。对于侵害权利的行为,如果只是一味退缩,期待别人站出来对抗,那么剩下的人会承受更多的压力,这显然是不公平的,也是不道德的。当然,这其中也离不开国家执法机关的支持。如果国家的执法人员只知道和稀泥,甚至颠倒黑白,就会造成整个社会认知的畸形,也就是所谓“司法杀人”。人们将不确定到底什么是对的,什么是错的。人们也就不再敢去勇敢地维护自己的权利。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沉默,选择逃避,选择不再相信法律。那么,这个国家的法律将不会再得到尊重,国家也就没有任何国际地位可言,人民也不会得到别国人民的尊敬。只有每个人的健全有力的法感情才是国家力量极为丰富的源泉,得以自立于国内外的确实保证。所以说,维护权利也是整个社会所必须承担的义务。

最后,用耶林的一段话做结尾:

“法与正义在一国中兴之际,光凭法官在法庭时刻等候审案、警察派出巡逻还不够,每个人都相应地尽其所能加以协助是必要的。受法庇护的人都应该尽其所能为保护法的威力和威信做出贡献。在社会利益上,每个人都是为权利而斗争的天生的斗士。”(耶林,为权利而斗争,第56页)